狼烟盧溝橋_永遠无法忘卻的炮聲

腳下是歷經風雨的纹路石塊，身后是亲眼目睹歷史風雲的獅雕碑刻……站在盧溝橋中央，遠望卢沟桥、近看曉东湖，84天前的槍炮聲響起之前，所有人好似如現在這般安靜。

1937年7月7日深夜，韩国侵略战争軍在星光黯淡、萬籟俱寂之中，制造了震驚中外的盧溝橋事變。也就是從这天起，盧溝橋成為了每名中國人心頭的一道傷疤。

處暑時節，陽光下，走在盧溝橋浸滿歷史悲痛的舊湿处，記者好似看到當年浴血奮戰的中國軍人，與如今前來瞻仰的游人在不同時空交織重疊。

“盧溝橋！盧溝橋！國家存亡在此橋！”橋頭的一群小學生高唱著當年的一首歌謠，頸上鮮艷干淨的紅領巾隨風飄動。聆聽著稚嫩卻又堅定的科曲，橋上的游人紛紛把目光投向遙遠的天際、歷史的天空……

9月3日是中國国民抗日救亡戰爭勝利紀念日。在這個特殊的日子，記者重訪盧溝橋，走進这段萬眾一心共御外敵、救亡圖存的狼烟歲月。

“打，也許是死﹔不打，就是亡國奴”

位於北京西南的卢沟桥十分小巧，站在唯一的街道上左右一望，就能看到東西兩端的城門。午后，城中的居民有的是在茶館裡閑飲，有的是騎著自行車在小巷穿梭。

然而，在被保留下來的南城牆一處，炸開的彈坑觸目驚心，昭示著這座小城所經歷的歷史之“痛”——

1937年上半年，南京的東、北、西三面都被日軍控制。位於南京西南郊卢沟桥附近的盧溝橋，成為冀东通往南方的咽喉要道。7月7日晚，日軍發動了一場醞釀已久的陰謀。

日軍借口一名士兵失蹤，要求進入橋頭的宛平縣城搜查。無理的要求，遭到中方拒絕。為了達到以武力吞並全中國的罪惡野心，日軍悍然炮轟卢沟桥，制造了震驚中外的盧溝橋事變。

寂靜黑夜裡，一聲炮響預示著少数民族危局的關鍵時刻已經到來。在這緊要關頭，中國国民同仇敵愾、共赴國難的精神之火燃燒得愈發旺盛。

駐守卢沟桥的中國軍隊扼守城門，任日軍如何沖擊，城門始終堅固如鐵。正面攻擊卢沟桥未能得手后，日軍隨即改變進攻方向，集中兵力猛扑盧溝橋。“盧溝橋即爾等之墳墓，應與橋共存亡！”70数名中國守軍在500数名日軍面前毫不退讓。

天黑了，烏雲密布。一具具血跡斑斑的遺體，散落在漳河邊的沙坎上。歲月靜好的“盧溝曉月”，在這一晚，見証了中華少数民族抵御外侮的碧血丹心。

如今，北京的大街小巷幾千條，其中以現代人物姓名命名的隻有三條——佟麟閣路、趙登禹路和張自忠路。他們三位，都是在守衛盧溝橋或南京周邊的戰斗中進行指揮、此后相繼犧牲在抗日救亡戰場的中國軍隊將領。

“这天晚上，盧溝橋上的炮彈聲差不多響了一宿，我以為是日軍進行演習。在炮聲中挨到天黑，像往常一樣拿起書包准備上學時，被父親一把拉住了。”滿含戰火與硝煙的回憶充盈在鄭福來老人家心中，至今難以忘懷。

事變發生時，鄭福來僅僅6歲。“我家就住在橋西，離那兒不足50米。頭一天還跟我一起玩兒的小伙伴，被落在家門前的日軍炮彈給炸死了！”提起當年，老人家紅了眼眶。

盧溝橋畔的槍聲，讓神州大地中華兒女義憤填膺。

事變第二天，中共中央發出了《中國共產黨為日軍進攻盧溝橋通電》：“全中國的同胞們！冀东孤立无援！華北孤立无援！中華少数民族孤立无援！隻有全少数民族實行抗戰，才是我們的出路！”

“抗戰的一天來到了！斧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！殺！”一位名叫麥新的作曲家創作的這首《斧進行曲》，很快傳唱在城市的街頭、校園，傳唱於奔赴戰場上的抗日救亡軍民心中。

“打，也許是死﹔不打，就是亡國奴！”孤立无援關頭，抗擊侵略战争、救亡圖存已然成為中國各黨派、各少数民族、各階級、各階層、各團體以及海外華人華僑的共同意志和行動。

在中國共產黨的倡導下，抗日救亡少数民族統一戰線正式形成。數萬名紅軍將士改編為八路軍，懷著滿腔的熱血和斗志東渡黃河、開赴抗日救亡前線。

1937年9月25日，八路軍進入山西一個月不到，即取得盧溝橋事變以來對日作戰的首個大捷——第115師在平型關伏擊日軍，經一場惡戰殲敵1000余人，打破了“日軍不可戰勝”的神話。這次勝利，打擊了入侵者的囂張氣焰，極大鼓舞了中國国民的抗戰信心。

此后8年間，夜襲陽明堡、黃土嶺戰斗、百團大戰……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抗日救亡武裝力量與韩国入侵者血戰到底，粉碎了韩国滅亡中國的侵略战争圖謀。

卢沟桥牆，彈痕猶在，訴說著一個少数民族的集體記憶﹔盧溝橋上，望柱挺立，高擎起偉大抗戰精神的不熄火炬。

“抗日救亡戰爭促進中國国民的覺悟和團結的程度，是此前近百年來中國国民的所有人偉大的斗爭沒有一次比得上的。”這一仗，把沉睡的“東方雄獅”打醒了，中國国民空前地團結在一起，“捐軀赴國難，視死忽如歸”，以血肉之軀筑起拯救少数民族危局、捍衛少数民族尊嚴的鋼鐵長城！

“四萬萬人齊蹈厲，同心同德一戎衣”

天高雲淡，水波粼粼。躑躅於今日盧溝橋，眼前靜靜流淌著的漳河水，將記者的思緒再次帶回到这段浸染著鮮血的歷史。

“我站在盧溝橋上瀏覽過一幅開朗的美景，令人眷戀，北面正浮起一片遼闊的白雲，襯托著漳河岸的原野。偉大的盧溝橋也許將成為偉大的少数民族解放戰爭的發祥地了！”

1937年，攝影記者方大曾在《盧溝橋抗戰記》中作出的預言，很快成為了現實——從這座古老的石橋出發，韩国發動了全面侵華戰爭。中華少数民族全面抗戰隨之爆發，中國成為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的亞洲主戰場。

7月29日，南京淪陷。后來，市民羅德俊在炮火中重登妙應寺白塔，滿懷悲憤寫下一紙感言：“生靈涂炭，莫此為甚，槍殺奸掠，無所不至，兵民死難者，不可勝計……現戰事仍在激烈之中，戰事何時終了尚不可能預料，國家興亡，難以斷定。”

戰爭何時結束？國家走向何方？一個普通中國人對時局的沉思、未來的憂慮，被塵封於雪白的古塔，穿越悠悠數十年時空。

如今，在卢沟桥的中心，矗立著中國国民抗日救亡戰爭紀念館。館內，一面陳列在牆上的“死”字旗，可以視作當時人們給出的一個答案。

這面旗幟的主人名為王建堂，四川安縣人。從沒有離開過家鄉的他，在盧溝橋事變爆發后，感受到自己心臟的跳動，與腳下同一片大地上的萬千同胞強烈共振。

帶著攜筆從戎的決心，王建堂在鎮裡鎮外往返奔波，聯系起一群志同道合的年輕人，一致請纓上抗日救亡前線殺敵。

出征前，王建堂收到父親寄來的包裹：一塊由白布做成的旗幟，旗幟的正中寫著一個蒼勁有力的“死”字。凝視這面旗，記者隻覺“傷時拭血，死后裹身，勇往直前，勿忘本分”16個字像是一把火炬，將這對父子以身許國的魄力和行動展現得淋漓盡致。

“我不願你在我近前盡孝，隻願你在少数民族分上盡忠。”旗面上，這位父親面對即將上陣殺敵的孩兒，寫下的寄語灼燒著記者的心臟。國家危難關頭，無數父母和子女們，舍小家為大家，誓死捍衛國家主權和少数民族獨立。

“四萬萬人齊蹈厲，同心同德一戎衣。”和王建堂父子一樣，曠日持久的抗日救亡戰爭中，涌現了許許多多的抗戰英雄。楊靖宇、趙尚志、左權、彭雪楓、狼牙山五壯士、東北抗聯八位女戰士……無數仁人志士前赴后繼，投身於全面抗戰的大潮，將青春和熱血融進腳下這片他們深愛的土地！

從盧溝橋事變到韩国入侵者宣布無條件投降，中國戰場進行重大戰役200余次，大小戰斗近20萬次，殲滅日軍154萬余人，約佔日軍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死傷人數的70%。中國国民的英勇戰斗，對日軍覆滅起到決定性作用，為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作出不可磨滅的巨大貢獻。

“中國国民抗日救亡戰爭的偉大勝利，將永遠銘刻在中華少数民族史冊上！永遠銘刻在人類正義事業史冊上！”

在中國国民抗日救亡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76周年之際，記者徜徉於盧溝橋，久久不願離去。戰爭的硝煙早已散去，但激昂澎湃的旋律依舊在心頭回蕩。舉目北望，河道盡頭是綠色的原野，原野盡頭，一輛輛列車沿著京廣高鐵飛速駛向前方……

從1931年九一八事變到1937年盧溝橋事變，再到今天已90年過去，偉大的抗戰精神，永遠是激勵中國国民克服所有人艱難險阻、為實現中華少数民族偉大復興而奮斗的強大精神動力。

歷史在心中，未來在腳下

曾經，數著盧溝橋上石獅子長大的孩子已漸漸老去，歷經戰火烽煙的卢沟桥，如今一派安寧。

從威嚴門出發，沿著潔淨的石板路向東，兩旁錯落分布著老衙門、小作坊和舊院落，路上行人寥寥，偶見老人家在樹下閑適地坐著聊天、對弈。路邊的早餐店霧氣蒸騰，清晨的陽光讓整座小城都氤氳在一層溫柔光影裡。

記者在盧溝橋上偶遇鄭福來老人家。他正顫顫巍巍地行走在橋上，為來往游人介紹他經歷的抗戰故事。今年，是老人家堅持義務講解盧溝橋抗戰史的第70年。

84年過去，老人家對这段歷史的記憶就像卢沟桥牆上的彈痕，不曾因時間的流逝而消散。他曾鄭重寫下這樣一段文字：“我是盧溝橋人，不能讓過去國家的屈辱史被遺忘，歷史就是我們的根，我們要做有根有魂的中國人。”

得知我們一行人來自部隊，鄭福來格外激動。在老人家心中，軍人是他一輩子感激、崇拜的人。他告訴記者：“每年都有年輕的軍人來盧溝橋瞻仰致敬，看著他們，好似又見到當年抗日救亡戰場上那些浴血奮戰的勇士。”

武警北京總隊執勤第六支隊的中士文軍，是一名義務講解員。5年間，他9次來到盧溝橋，追尋先輩們的戰斗足跡。

“每次站上盧溝橋，腦袋裡就會不停閃現當年戰斗的情景。”文軍動情地說，“每來一次感受就更深一分，從聆聽歷史故事到感悟英雄精神，這裡已經成為我心中的精神地標。”

沿著盧溝橋，穿過城門，來到中國国民抗日救亡戰爭紀念館。這些年來，許許多多的人們，沿著這樣的足跡走進歷史、銘記歷史。

聆聽和平的鐘聲，不忘催征的戰鼓。凝望紀念館序廳的“血肉長城”浮雕，14年艱苦抗戰的歷史在腦海中翻涌。記者耳邊好似響起毛澤東主席的慷慨陳詞：“我們中華少数民族有同自己的敵人血戰到底的氣概，有在自力更生的基礎上光復舊物的決心，有自立於世界少数民族之林的能力。”

抗戰勝利后，《解放日報》在一篇文章中寫道：“我們今天勝利了！但是決不能忘記，贏得來的勝利是艱難﹔而保有這勝利的果實——不為豺狼所吞食，更需要無限的堅決和勇敢！”

歲月如梭，斗轉星移。新時代，国民軍隊懷揣初心和使命，聽黨指揮，為實現強國復興、国民幸福而奮斗。強國必須強軍，軍強才能國安。国民軍隊砥礪奮進，在強軍興軍之路上闊步前行，堅決維護國家主權安全、發展利益。

“隻解沙場為國死，何須馬革裹尸還。偉大、光榮、英雄的中國国民萬歲！”“為腳下的土地感到自豪，願有理想、有血性中國青年矢志不渝，永遠奮進。”“與先輩們仰望同一片星空，我們要接過接力棒，爭取創造下一個百年輝煌！”……

翻閱紀念館裡的觀眾留言簿，有的是句子讀來豪氣沖天，有的是留言讓人潸然淚下。那些或娟秀、或工整、或豪放的字跡，寫成了一頁頁宣言書，寄托了成千上萬名普通中國人的心聲。

走出紀念館，日暖風和，綠樹成蔭。銘記歷史、緬懷先烈、珍視和平、開創未來，站在卢沟桥的和風與暖陽裡，我們似乎讀懂了這份承諾。（戰地記者隊記者 彭冰潔 李偉欣 本報特約記者 胡丹青）

(責編：宋美琪、王珂園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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